浮海（WillxLegolas）
Chapter.52
“杰克·斯派洛。”
女人笑意盎然，声音柔和而略带一丝粗粝的沙哑，在刻意放慢的语气下非常蛊惑人心。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动作堪称优雅地绕过面前那张堆满了奇怪杂物的桌子，挂着奇异的笑容走到讪笑着的杰克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脸。
威尔扶着有些虚弱的莱戈拉斯站在后面，打量着这间阴森森的屋子里那些别具一格的挂饰，猝不及防间那边的话题就被引到了他身上。
“你……”多玛蓬乱着一头漆黑的头发，眼里有幽暗的光一闪而逝，她仰起脸靠近眉头微蹙的威尔，“你对自己的命运早有预感，威廉·特纳。”
威尔看着她眼角点缀的黑色线条，“你认识我？”
“是你想认识我。”她意味深长地笑笑，视线冷不丁转向威尔怀里的精灵。
莱戈拉斯直起身子，清明的蓝眸不闪不避，直直对上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谁都没有说话，两人的视线如同连接在一起绷紧的弦，剑拔弩张的气场从他们身上扩散开来，一时室内的气氛如同泼了墨般，沉寂得迫人。
“咳！”杰克大声清咳以此来打破这奇怪的气氛，“蒂亚，我们是有求而来，不达目的我们是不会……”
“你的身上连接了两个世界的因果，我看不透。”多玛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飘渺的声音有种宿命的意味，“繁星顺着命定的轨迹轻移，潮汐的起伏为空明圆月所控，世间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命盘。而你，你本不应该在这里，”
她的目光倏然锐利，声线低沉而冷漠，如一把冷峭的剑锋割裂一直以来包裹在精灵周身神秘的外衣，“来自异世的神之儿女。”
杰克刚要拍上多玛肩膀的手顿在半空，除了威尔的所有人都用沉静而惊愕地看向没有任何反应的莱戈拉斯，许多挤压很久的疑问在此刻迎刃而解。
为什么他的外表效似人类却和人类如此不同，为什么他身上总是有星辉般柔白明亮的光芒，为什么他的气度行事如此迥异于常人，为什么他能无视重力漂浮于水面，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神之儿女，以蒂亚·多玛在海域的威名给予莱戈拉斯这样的称谓等于承认了他的地位。
笼罩着神的光辉，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如隔天堑，连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对神明的敬畏。
威尔握紧双拳，在多玛吐出那个称呼的下一秒踏前一步将莱戈拉斯牢牢护在身后，“这不关你的事，这次我们来另有所图，如果你执意追寻莱吉的身份就恕我们不继续奉陪。”
他如同一只领地被侵犯的小兽，竖起浑身的毛发神色紧绷，亮出尖锐的利爪准备随时给敢于踏进他领地的所有不速之客送出地狱的邀请。
这个宽厚温和的年轻人从未有过如此警惕凶狠的神态，仿佛他已经一无所有，纵使拼上性命也要护住这唯一属于他的宝藏。
莱戈拉斯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住了他紧握的拳，马上被张开的大掌回握。
他向前一步，淡淡地看着对他们再次露出诡异笑容的多玛，“何必装模作样，如果不是你的刻意压制我也不会一进入这里就感受到你的气息。”
“不不不，”多玛轻柔地否认，走到莱戈拉斯身边轻佻地挑起他一缕顺滑的金发，莱戈拉斯看着这个女人，眉目冰冷却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
“辰星坠入尘世，宝石沾染凡息，你的命运从来不在我的掌控之内。”她的视线在两个面容相仿的青年中间来回扫视，“有趣，太有趣了。”
“什么有趣？”威尔的神情从未放松。
多玛没有理他，看向莱戈拉斯，“值得吗？你的心明明被绿林环绕，却不得不投身波澜诡谲的大海，甘心吗？”
莱戈拉斯感觉到和他交握的手一瞬间剧烈到无法忽视的颤抖。
猛烈的怒火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袭上他的心头，他的目光锋利如隧道里封冻千年的冰锥，“我的心早已不甘被绿林环绕，在离开中土前我的耳畔就时常回荡着海鸥的清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哦，你的选择？”多玛依旧笑容满溢，转而靠向威尔，说出的话却还是问向莱戈拉斯，“你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他知道吗？”
意有所指的意味如此明显，威尔马上明白了她的话下之言，他看向终于保持不住淡然外表焦急地看过来的精灵，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莱戈拉斯一词一顿，“和威尔无关。”
多玛发出刺耳的大笑，毫不矜持地让人能看清她嘴里的钢齿，“你到现在还认为你根系浮萍虚无缥缈？太晚了！”
她提着宽大的裙摆坐回她的座位，视线一直没有从僵硬的两人身上离开，“你们的命运早已相互牵绊，我从未见过如此奇妙而深刻的羁绊。”
“莱吉，你为我做了什么。”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威尔的情绪，他看着浮现出惊慌神色的精灵，“她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体的，我不认为你的选择会完全和我无关。”
莱戈拉斯抿起唇角，眼中流淌着月下波涛般汹涌剔透的水光。
他怎么会不知自己今后的命运，早在黑珍珠上捧起这个男孩双手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星辰流逝，长夜无边，黑暗中一盏孤独的长明灯照亮他枯寂的面容。
如果这是他爱上凡人的后果，那么他欣然接受，密林的王子拥有的不止是西尔凡精灵的骁勇无畏，他同样有足够的胆量去决断。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你的牺牲是否有你认为的那样有意义？”多玛的声音犹如隐藏在迷雾中的暗刺，生生刺入两人心头，“美丽和永恒与你缔结的羁绊，年轻的男子沉迷他的爱恋，甚至愿意为之去死。①”
威尔霍然扭头，“你在说什么？”
多玛眯起双眼，怪诞的语调仿若预言，“凡人不知繁星黯淡后的死寂，无闻孤风凄雨间的哀鸣，谁被留下来看？谁被留下来听？强硬把羁绊牵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一句‘我爱’？②”
被留下来的那个只能是精灵。
他想起拦截号上精灵的欲言又止，他眼中释然的哀伤是为自己命运的叹息吧。
他早就知道精灵活了很久的年月，却从未想过他是否还会存在更长远的时光，当凡人的一切更迭交替，唯有精灵还停留在原地守着过去。
长生对精灵来说究竟是恩赐还是惩罚？
“我会陪着你，直到世界的尽头。”
精灵会陪着他，直到他生命的尽头，当他的一生走到终点就是精灵世界的尽头。
是从没想过，还是刻意避免自己去想？
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精灵在庇护着他，如果不是莱戈拉斯，他早已不知道在杰克他们的算计中被玩死了多少次，每一次习惯了向精灵求救，而精灵从未失手。
他太自私。
他问自己，威尔·特纳，你怎么能如此自私，怎么狠心到做出把精灵独自留在永恒时间里的决定。
当他不知深浅任性地向精灵表达爱意起就已经宣判了精灵的死刑。
或许爱会持续永远，但不能填补一切。
他不确定当他肉体消逝，精灵独自徘徊，面对无望的前方回归淡漠的心中会不会出现一个声音在说：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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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和②话语均来自络络的浮海衍生视频About the sea搭配食用效果更佳0v0
神婆快把我折磨崩溃了(╯‵□′)╯︵┻━┻
也是时候让混小子明白自己得到的是什么了_(:з」∠)_
